中唐对牡丹颜色厚此薄彼

花色与时尚，关系至为密切。“牡丹，花之富贵者也。”岂不知，只因花色不同，牡丹并不都是那么“富贵”的。白居易《买花》诗云：“灼灼百朵红，戈戈五束素”，“一丛深色花，十户中人赋”，买一丛开了百来朵花的红牡丹，竟需付出二十五匹帛，即相当于十户中等人家的赋税！如此昂贵的价格，那些达官贵人仍然狂热地争相购买，“家家习为俗，人人迷不悟”。难道深色牡丹在当时特别珍奇么？恰恰相反，在诗人所处的唐代，真正少见的是白牡丹。《酉阳杂俎》上记载：“开元末，裴士淹为郎官，奉使幽、冀回，至汾州众香寺，得白牡丹一窠（棵），植于长安私第。天宝中，为都下奇赏。”有趣的是白牡丹虽然珍奇，却并不珍贵，它可供时人“奇赏”，却并不为时人所看重。即使在它最初引进长安之时，也未能被众人常识。此后不久，李白在《清平调》三首里，以“一枝红艳露凝香”比喻天香国色的杨贵妃，也似乎忘却了白牡丹的存在。白牡丹所遭到的奚落还远不止于此。白居易竟在两首题为《白牡丹》的诗中写道：“白花冷淡无人爱，亦占芳名道牡丹。”“素华人不顾，亦占牡丹名。”深色牡丹与白色牡丹在人们心目中的迥然不同的地位，实为当时时尚所决定。